精神分裂20年 发表于 16-7-26 10:00:23

皇帝错了怎么办

[转帖]辛可:如果皇上错了怎么办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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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回大唐 于 2016/7/15 17:46:23 发布在 凯迪社区> 猫眼看人
    文章来源:辛可微博的博客

    辛可,当代作家,主要作品有《唐僧写给观音的36封信》、《逼下梁山》。

    几千年来,中国人始终面对一个头疼的问题,奴才或奴隶错了,可以随便收拾,甚至干掉大头或小头,如果皇上错了,怎么办?

    依常识,错了就该批评,就应悔过。有人也尝试这么干,结果如何呢?韩退之被贬谪、海刚峰下死牢、雒于仁险些丢掉小命。这就是批评皇上的下场。

    他们之所以走狗屎运,大概是没有活明白。尽管皇上提倡批评与自我批评,但不包括朕;皇上要求每个人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,但不包括孤;皇上宣扬法律面前人人平等,但不包括寡人……。老子受命于天,在一切社会规则之上!

    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悖论是:人都会犯错,皇上也是人,但皇上不会犯错,他永远是光荣伟大正确的。

    千年国史就基于这一逻辑,绵延不绝,至今而然。我的老师胡戟先生以为,晚清以降不过是后皇帝时代,秦珲老师讲告别帝制,亦复如是。

    在历史系混了四年,一无所获,但明白这句话足够了,可以保证自己不管碰见何种型号的影帝,都不至于变成傻X。近现代中国之所以弄成四不像,就是因为大家都想当皇上,所不同者,换个马甲罢了。

    既然都在玩伪共和、真皇帝的把戏,自然也符合数千年一以贯之的混账逻辑,皇帝或者首长怎么可能有错呢?

    故宫养心殿有一对联:惟以一人治天下,岂为天下奉一人。雍正御笔,唐张蕴古原创。前一句确是事实,后一句纯属扯淡。既然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;率土之滨,莫非王臣”,讲这种屁话,岂非掩耳盗铃?

    考察历代财政开支,绝大部分用于皇室挥霍和维稳,有几分钱花在百姓身上?难道黔首布衣把裤头贡献出来,才算得上“奉一人”吗?洋洋洒洒二十八史,顺着看也好,倒着读也罢,不过如此,如此而已。

    也有人不买账,比如唐甄讲“自秦以来,凡为帝王者皆贼也”,黄宗羲怒斥“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”。为一姓富贵劫掠天下,还号称爱民如子。难道中国人都是自虐狂,非要认贼作父不可?

    类似《甄嬛传》等龌龊玩意,有人品得津津有味,我则恶心得要死。一群没有牛牛的男女围着一个有牛牛的男人斗得你死我活,这跟养猪场有何区别(一头种猪,一群母猪,其他公猪全被阉了)?中华帝国之中枢,大概就是模仿养猪场构建的。

    然而,以中国人的逻辑,这一切理所应当。阉人者恶毒,皇帝随便阉别人,皇帝是正确的;劫掠民财者无耻,皇帝随便劫掠民财,皇帝是正确的;乱搞女人者下流,皇帝随便乱搞女人,皇帝是正确的……如此等等。

    如果有起码的良知且心理脆弱,研究中国史非精神错乱不可。旧书读多了,午夜梦回,弄死自己的心都有。好在时下的所谓学者,大多情商很高,竟然能从臭狗屎里咀嚼出玫瑰的味道。

    可问题依然摆在那里,既然惟以一人治天下,凡事皇帝说了算,他又必须是正确的,弄到天怒人怨、民不聊生的地步,到底谁来付这个责任?

    好在我的担心有点多余,千百年来,奴才特别是有文化的奴才,在这方面累积了足够的智慧,看似完美地解决了这个无厘头的问题。

    依他们高见,如果弄到国将不国,只有三种可能:要么是奴才的错;要么是民众的错;要么就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挖坑,皇帝也是受害者。

    “奴才有罪、皇上万岁”的口号,类似女人的叫床声,抑扬顿挫、性感撩人,几千年绵延不绝。脸蛋涂抹成何种颜色并不重要,只要城头飘着大王旗,皇帝还是一样的皇帝,奴才还是一样的奴才,换身行头,玩的还是一样的把戏。

    以明为例,各朝大略如此。明英宗成了阶下囚,错在王振;明武宗胡闹,错在刘瑾;万历皇帝不上班,错在申时行;明熹宗搞得天怒人怨,错在魏公公;等等。崇祯上吊时,口袋里有个小纸条:皆诸臣之误朕也。这大概也是所有皇帝的心声:朕没错,只是奴才们太坏了!

    所以在中国,时常会上演“清君侧”的闹剧。明明是痛得难受或痒得不行,起来造皇帝的反,却扬言是为民请命,帮皇帝清除小人,如此天下太平矣。可“清君侧”演到最后,被清除的多是皇帝,奴才们倒安然无恙,踩在旧主子尸体上,继续为新主子大唱赞歌。

    事实上皇帝作为帝国主宰,无论钱袋子、刀把子、官帽子,大小权力一把抓,凡事莫不秉承他的意旨,没有他的支持或默许,哪个奴才敢随意乱来?谁心里都清楚,皇帝才是一切罪恶的根源。但依据中国式的悖论,皇帝必须永远伟大正确,所以责任只能由奴才来负。

    宋仁宗说自己“百事不会,只会做官家”,可谓诛心之论。中国的帝王都是玩弄权术的高手,不是太蠢,而是太坏。我的评价是八个字:治国无能、整人有术。奴才们被玩于股掌之中,何敢跟主子作对?魏公公之所以为所欲为,读读黄仁宇先生的《万历十五年》便明白了。独裁者根本不信任官僚集团,利用心腹奴才打击官僚集团罢了。

    要杀岳飞的是宋高宗,能杀岳飞的是宋高宗,下令杀了岳飞的是宋高宗,但宋高宗没有错,做孽的是马仔秦桧,甚至包括他老婆。这就是中国人的是非观与混账逻辑!

    由此可见,做奴才并不容易,除了听主子的话,替主子干坏事,还要时刻准备着,万一搞臭了,站出来为主子背黑锅。哪一个成功的佞臣后边,不站着一个为非作歹的皇帝?

    既然皇上不会犯错,如果搞得灰头土脸、天怒人怨,又不想让心腹奴才背黑锅,怎么办?阴谋论、挖坑论便横空而来了。也就是说,坏事不是皇帝和心腹奴才干的,而是政治敌人栽赃陷害。翻开中国的史书,类似的故事比比皆是。这样不但可以替皇帝或心腹奴才开脱,而且能一石双鸟,抹黑或打击自己的政治敌人。

    事实上,皇上以及心腹奴才很清楚,别人之所以这么干,不过是秉承或揣摩上意罢了。舔对了,舒服的是皇上,舔出麻烦,就是别人故意使坏。皇上不可能有问题,只是被蒙蔽,也是受害者。问题是皇上爪牙遍地、耳目众多,连蹬三轮的都知道有人给皇上挖坑,他却不知道,这可能吗?

    我时常见有人替袁世凯翻案,逻辑大概如此。可史实如铁,袁老四处心积虑搞垮共和,不就是要做皇帝嘛!隆裕死后,袁纵容满清遗老穿着旧官服满街跑,任由复辟谬论甚嚣尘上,岂非投石问路?此何年何月哉,袁老四已痒得不行了。

    后来杨度他们搞筹安会,梁士诒之流搞大劝进等等,哪一项未得袁的支持或默许?本就自导自演,何来挖坑?奴才们只是投其所好罢了。杨度“旷世奇才”的高帽子,不就是舔出来的吗?既如此,袁临死也玩那一套:孤被小人们暗算了!

    梁任公警告过,你不听啊。北洋的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不买账,你视而不见啊。自做孽不可活,沦落为独夫民贼、政治流氓,与别人何干?最可笑者,有人说,如果孙先生不闹,袁也许会搞出新中国。呜呼,一个妻妾成群、就知道玩弄帝王术的老官僚,会搞民主自由,这可能吗,还有没有起码的常识?

    简言之,所谓阴谋论、挖坑论,不过是糊弄民众的手段。没有谁给皇上挖坑,也没有谁敢给皇上挖坑,一切罪恶勾当不过是秉承上意罢了。要么是玩砸了找人背黑锅,要么就是打击政治敌人的手段。可见跟普通的流氓相比,很多皇上的贼格也高不到哪里去。

    退一步讲,就算阴谋论、挖坑论成立,皇上作为决策者,也要付首要的责任,不能祭出阴谋论、挖坑论,就可以堂而皇之伟大正确了。至于有些人确以为然,整天鼓噪这玩意,不过是无知或自作多情罢了。

    如果皇上和心腹奴才必须正确,又找不出合适的政治敌人背黑锅,大家沆瀣一气,应该讲大局、讲团结,怎么办?还能怎么办,当然就是老百姓的错了!皇上英明神武,奴才个个正直能干,但玩砸了、傻逼了,无他,都是老百姓素质太低。

    在皇上及奴才们看来:兴,皇上英明;亡,百姓傻逼。这就是他们的强盗逻辑。晚清以降,洋务运动烂尾了,是老百姓素质低;维新变法玩砸了,是老百姓愚昧;民主共和搞成四不像,是老百姓根本不配。如此等等。

    民国初年,梁启超鼓吹旧权威主义,今天某些人叫嚣新权威主义,不管成色如何,都基于这一谬论:中国的老百姓素质低,不配拥有广泛的、真正的民主,否则会天下大乱、国将不国,所以必须集权力于某人或某团伙,惟其如此,天下方可大治矣。

    可悲的是,梁启超帮袁老四搞垮共和,集权到无以复加,但袁并没有带着大家奔小康,而是沐猴而冠,帝制自为了。就算新权威主义贩子的出发点是好的,最终只会弄出一个个更不入流的袁老四,所不同者,只是马甲的款式与脸蛋的颜色而已。

    我不认为人民总是对的,或中国人有多高的素质,但这跟他们配不配拥有民主自由毫无干系。事实上英美诸邦在建立民主国家时,民众素质比我们高不到哪里去。最可叹者,普通民众完全被边缘化,有何可能或资格为历史负责?作恶的永远是皇上和大小奴才,也只能是皇上和大小奴才!

    对于贩卖素质论的这帮人,我同样有八字相赠:名为国士、实为国贼!披着为生民立命的外衣,自以为是、傲慢无知,做着助纣为虐、祸国殃民的勾当。新权威主义鼓吹者,跟康梁师徒乃一丘之貉,不过是中国进步的绊脚石、搅屎棍罢了。

    为维护主子的光荣正确形象,奴才们机关算尽,主子确实爽了,奴才们也藉此飞黄腾达,可对国家或民族而言,这绝非济世之良药,而是祸国殃民的毒药或春药。横行在大地上的罪恶,莫不是拜此混账逻辑所赐。

    有人以为,之所以搞砸了,是因为品种不好,如果换个品种好的皇帝,就能解决问题。事实上千百年来,换了多少皇帝,品种不可谓不丰富,基因不可谓不纯正,效果如何呢?最终都在玩一样的把戏,个个无法无天,任由罪恶在大地上轮回。

    历史已雄辩地证明,没有监督或无法监督的权力必然堕落。只有孙先生开出的药方是恰当的、有效的。那就是中国要进步,成为民主自由的国家,就必须彻底终结旧制度,废除皇帝以及类似的各种玩意!惟其如此,国家才能正常发展,人民的基本权利才会得到保障。

    因为几千年皇权政治之流弊,在中国,连英日等国的君主立宪游戏,我们也不能玩。在这片浸润着专制文化的大地上,假皇帝很容易变成真皇帝,换个行头荼毒天下。晚清以降各种型号的统治者,何尝不是如此?无皇帝之名有皇帝之实,甚至比皇权时代的独裁者更坏更无耻。

    我们要真正当家作主,过上自由幸福的日子,只能把一切统治者关进制度的笼子里,让他们不敢也不能为所欲为。一旦赋予他们太多的权力,且无法有效监督,他们必然会作恶。不要天真地以为,集权才能干大事,事实上集权更容易作恶,政客的承诺是靠不住的。

    读了不少书,走过太多的弯路,我开始坚信,我们绝不能寄希望于任何型号的圣明天子,或者对旧制度修修补补,而应彻底终结旧制度,把一切真假皇帝、野心家送进历史坟墓,除此之外,别无选择!欲达到此目的,必然要付出不小的代价,但时间终将证明,这个代价是值得的。

精神分裂20年 发表于 16-8-6 19:54:57


    毛泽东发动文化大革命,把魔鬼放出瓶子,再也收不回去了。古老的民族染上了狂热,犹如老年人坠入情网。小伙子,想想你被一个老太婆发疯似地追求的情景,那发烧的眼睛和干瘪的乳房。这就是文化大革命。

    毛泽东原来的时间表是:一至两年,文化大革命胜利结束,刘少奇们成战俘。他领着全党继续上路。他万没料到这场革命野马奔腾,他已完全驾驭不住。林彪的背叛给了他漂亮的一击。他那样信任林彪,把能给的全给他了,可林彪不满足,居然还想要更珍贵的:他的性命。不错,林彪最后是仓惶出逃了。可在林彪仓惶出逃之前,毛泽东是否也仓惶了一回?为了躲避林彪的袭击,毛泽东视察南方回北京时,忽走忽停,一日数变,叫人捉摸不定,到北京后是悄悄在丰台下车的。一个统治者在自己统治的地盘里还这样偷偷摸摸,也够悲哀了。

    林彪事件后,全国人民惊讶地注意到一个现象:毛泽东势不可挡地见老。这个星期见外宾的照片和上星期照片比较,准有别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林彪没全输。他毕竟折了毛主席的寿。打击是沉重的,但不是最重的。最重的打击来自——天安门广场。我要说的是“四•五天安门事件”。

    一九七六年的中国是玩深沉的中国。人民在思考。五四运动以后的几十年里,他们不被允许思考。领袖已经替他们思考好了。有思考的奴隶是危险的奴隶。他们总体是不爱思考的。一九七六年他们当中一部分人稍稍动脑思考了一下,就弄出了个“四•五天安门事件”。然后华国锋一举粉碎“四人帮”,他们又不思考了。

    文化革命是纸老虎,不要说经不起戳,它甚至经不起思考。一思考它就崩溃了。人们发现,文革是乌托邦。第一批设计乌托邦的人,是有心人。而现在,是反乌托邦的人才是有心人了。文化大革命再进行下去是不可能了——戏毕竟是戏。人民反对文化革命。而反对文化革命就是反对毛泽东。这是“四•五天安门事件”的灵魂。悼念周恩来总理是虚晃一枪。人们在寻找爆发点。而周恩来去世得恰到好处。他最后给了人民一个机会。

    这个人死得有点惨。他与毛泽东配合得天衣无缝。那是因为他万倍谨慎。他谨慎到……谨慎到这种程度:赫鲁晓夫访华时吃宴会与他碰杯,而毛泽东没举杯,他也死死不举杯。

    如果为周恩来举行国葬,如果毛泽东探望一下周恩来,或参加追悼会,一切都不会发生。周恩来去世后,汪东兴、张耀祠已勘察好中南海至北京医院的路线,以为毛泽东会去,但毛泽东没去。汪东兴因此还发了两句牢骚。张玉凤也流着泪劝毛泽东去,可他拒绝了。说句公道话,他已经没有能力去了。他也病得快要死了。应该说在这几天他没做错什么。除了放鞭炮那件事有点让人捉摸不透外,他基本是无愧的。

    周恩来去世后几天就是春节。除夕夜,全国没有一声鞭炮响。我敢打赌没有。毛泽东却吩咐张玉凤等工作人员搞来鞭炮,在游泳池门口大放特放。他已极度虚弱,也在别人的搀扶下,点燃二踢脚。以前他从不亲自放炮。今天他放了,并从垂死的脸上绽出一丝欣慰的笑容。那晚上他们放了许多鞭炮。第二天早上,鞭炮屑是用三○一卡车拉走的。

    不明真相,或明了真相,人民总之不能忍受了。四月开始了决死的战斗。天安门广场又一次当了明星。全中国人仿佛都跑到广场上来了。他们的爷爷曾在这里鏖战军阀的马队。他们的爸爸曾在这里狂欢建国。他们本人曾在这里痛哭流涕发誓效忠文革。现在他们反戈。

    那几天,毛泽东密切注视着天安门广场。他与广场同呼吸共命运。虽然他已半截身子入土但并不妨碍他掌握广场的动向。后来华国锋说什么江青、毛远新蒙蔽欺骗了毛主席,那是别有用心的。谁也蒙蔽不了毛主席,除了林彪。他的心情很沉重。以前,天安门广场属于他。现在,广场不再属于他。他悲怆地意识到他与广场的蜜月已经结束。他已不再是广场中人。他力图还是,但广场已不收容他了。广场抛弃他了。那天,当毛远新把被公安部定为○○一号的反革命诗词念给他听时,他的脸色苍白极了。

    欲悲闹鬼叫,我哭豺狼笑,洒泪祭雄杰,扬眉剑出鞘。毛远新一边念一边瞅他叔父,生怕叔父会震怒。但叔父没有怒,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,把头低下了。几根稀疏的白发遮不住秃掉的脑壳。他就这样低着头,一言不发,足有几十分钟。毛远新以为叔父睡着了,轻轻起身想离去,岂知叔父突然开口:“是洒泪,还是洒血?”“洒泪。”姚文元立即在出简报时把这一句改为“洒血祭雄杰”。

    四月五日深夜,大军出动,将天安门广场一鼓荡平。广场又一次浸泡在鲜血中。王洪文在人民大会堂里指挥了这场屠杀。战场打扫完毕,他兴冲冲地来中南海见毛泽东。毛泽东正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看《红楼梦》。王洪文说:“主席,我们胜利了!”

    与王洪文喜悦的神色相反,毛泽东脸上布满阴云。他正在看宝玉与宝钗成亲那一段。林黛玉孤零零躺在床,倾听远处欢乐的丝竹声,一定也幻想着自己情人与别人性交的情景,犹似万箭穿心。一贯心软见了落花也哭的她此时竟无泪,说:“宝玉,你好……”无下文了。王洪文喷着唾沫讲述天安门广场的激战,毛泽东始终没抬头。王洪文讲毕,等待导师夸奖,没想到毛泽东说:“黛玉说:‘宝玉,你好……’好什么呢?这真是千古之谜。你好狠心?你好好待宝钗?你好不理事?……”王洪文一脸茫然。毛泽东根本不看王洪文,继续讷讷:“你好好睡觉?你好苦……你好苦?啊,对了,是这句:你好苦哇。……”

    四月六日,政治局开会,将天安门事件定为***。毛泽东用颤抖的手在政治局的报告上批示:“士气大振,好!好!好!一首都,二天安门,三烧打,性质变了。”

    当天晚上,他病了。发烧。咳嗽咳出血痰来。他叫别人士气大振,而自己的士气却一蹶不振了。那一天,由于心情灰暗,他说得最多的话题是死。王洪文来看他,他问这个年轻的接班人:“我死之后,中国会发生什么事?...”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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